我冷笑,沉默。
果然,晚上日本兵来了,倒也没像传说中的那样残暴,而是客客气气把父亲抓走了,父亲早就找了赴死的准备,什么也没带,背着手,昂胸阔步地走出了苏家。
我当时还记得父亲的背影,穿着青色的袍子,腰杆挺得溜直,昂首挺胸,仿佛,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。
讲真,我很难理解父亲这种人,他其实并不是封建落后的,他留学过,思维很开明,否则也不会送我去国外,可是他去这样的倔强,像是母亲护犊子一样护着所谓的“国家”,所谓的“气节”。
国家是什么?大义又是什么?
我不懂,也不想懂,我现在已经被关押得有些麻木了,颇有些混日子的想法,连同父亲被抓走,除了他离开门的瞬间,让我有些难过,其他的,竟然也是漠然视之。
父亲走了之后,院子里哭成一片,后来亲戚家的叔叔伯伯来,都感叹:“苏公千古。”
我听了这话,都要笑,难不成你们诅咒父亲死吗?
他们看到我的表情,就会叹口气,摇摇头,仿佛我已经不可救药。
我不可救药吗?我可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,是医学界的天才人物!
我冷笑。
第二天,日本那么没有消息,维持会的副会长也没来。
第三天过去了,也没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