吹喝一声,吓他们一大跳?!
不,这太便宜了他们,待到他们一个个归位,躺或者坐在通铺上,你就没理由惩罚他们了……于是,他又悄悄地下了梯子,一路上打着主意。
小时候,爱用竹筒当水枪,把水喷得老远,互相对抗,拉下了“战斗”的序幕,看谁被喷得睁不开眼,落荒而逃。怪好玩的……
可是,能给囚犯们喷凉水么?那在他们岂不是一种享受?平日放风,他们就在水池边上疯,拼命泼水,好似那几分钟内有着无穷的乐趣。这帮家伙鬼得很,明知几分钟连汗泥也搓不下,所以早在号子里搓开了,到时候只需要泼水就可以清爽一下。想让他们难受?没那么容易,他们总有招法。
他挪到T一边,腾出旁边的水泥地,让另一位躺下。那人惬意地躺下了,他只觉得身边又陡起了一面火墙。
没多久,又有人踢踢他的头:
——下边去,这地方归我了。
他知道自己是新来的,没有发言权。于是,往“下”挪去,“下方”已临近马桶了。有人在撒尿,撒得很艺术,尿射到桶沿上,再沿捅壁流下去,几乎不发出声响,这样,就不会因撒尿而搅起很大的一股尿骚味。已经热得要死人了,汗奥、漆奥、肉奥什么的搅在一团,再加上尿奥,非窒息不可。但牢坐久了的人不行,撒尿没劲儿,头撑在墙上让尿乱洒或滴出,臭味就大多了,没法讲究。